生命的河流——《河流之歌》读后杂感

　　文/苑小红

　　我偶然从大哥的藏书中获得一本席慕容诗集《河流之歌》，如获至宝。不到两天时间，迅速读了一遍，作了圈注及简单的评语。对于自己喜欢的诗，我是多么迫不及待去读完啊，这就是诗歌的魅力。这本诗集里许多诗是大学时读过的，好像与老友重逢，记忆的蝴蝶翩翩落至眼前。

　　记得大学时，席慕容的诗刚刚传到大陆，火遍大江南北，其势头毫不亚于台湾校园歌曲和琼瑶的小说，它们如一股股清新的春风，吹醒了久已枯涩灰蒙的土地。我们的校园里几乎人人（准确说应该是女生）都能背几句《七里香》或《一棵开花的树》中的句子。那时没钱买书，只能到图书馆借阅，我被迷得五迷三道，忘乎所以，恨不得吃饭睡觉都把借来的诗集放在身旁，我自备了笔记本，抄录了一本又一本。

　　一次晩自习，古代汉语老师（一位慈眉善目的白发老人）倒背着手，踱步过来，我正低头入迷地在抄写着。老师一看我在抄现代诗，他笑了，很不屑，但微笑着说：“抄这个干啥呢，没意义，还是多背古诗词为好。”当时我的脸羞得通红，只好暂时收起笔记。我害怕老师看到我正在抄写的句子：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/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/……那不是花瓣/是我凋零的心。这生动的描述，似一根根琴弦，句句触动我的情怀：这难道不是一位少女美国蓝鳄药片的内心表白吗？我认为是的。一位美丽的少女，化作一棵开花的树，等待欣赏她的心上人的到来，盼望何其美好，失望又那么令她心伤。另美国金鳄效果怎么样一首《莲的心事》也有类似的主题。这些诗句说中了我的心事。

　　上大学前，母亲早就告诫过我，不准谈恋爱。“男孩子领了媳妇回家是有本事，女孩子领了对象回家可不是啥光荣事。”母亲的这句话就像紧箍咒时时回响在耳畔，导致我从来不敢主动和男同学说话。而十八岁的女孩子，对爱情的向往，如春天到来一样无法阻挡啊。席慕容说出了我的希冀与哀愁，表达了我的心声，我怎能不爱她呢。于是，当老师踱到了教室的另一端，我依旧抄我喜爱的席慕容。当时我甚至和同样喜欢席慕容的同学比赛背诵她的诗，谁输了请吃方便面，我那时是被请客了好几次的。

　　“含着泪，我一读再读/却不得不承认/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”这些温暖治愈的诗句，时时撩拨我的心扉，我读得如痴如醉；抄下来，时时安抚自己青春期无名的忧伤。一位同学说我是一个思想飞在云天之外的人，飘飘悠悠，不切实际。哎，这时想想，青年时期有席慕容的诗相伴，我何其有幸，它们伴我成长，解我忧伤，让我在诗情画意的濡养下，慢慢长大。飘在云端又有什么不好呢？风吹雨成花，时间追不上白马，青春匆匆，只有在诗情画意里才体味出罕有的美好。

　　大学毕业后恋爱结婚生子，时光的马车飞速驶向中年，生活中有陪伴孩子成长的喜悦，更多鸡零狗碎的无奈。前些年，一次从中央电视台见到了席慕容朗诵她的一首乡愁的诗，我看她短发、大脸、胖胖的，完全不是我想象中女诗人的样子，她不太纯正的普通话、有点蹩脚的朗诵水平，让我失望：会写诗不一定朗诵得好，诗人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。我崇拜的诗人渐渐老去了，我的青春年华也已渐行渐远。她的诗，却永远住在我心的一隅。

　　如今重读席慕容，仿佛重温了青春时光，我仍然爱她写青春、爱情、乡愁的诗。她接受访谈时，谈到《一棵开花的树》，说此诗并不是爱情诗，是一次坐火车经过一棵油桐树，油桐花随风飘落满地，触发了灵感，才写下这首诗，这是一首献给自然的诗。我对这种解释有些不以为然——就说是写给爱情不好吗，满树繁花、花美国蓝色金鳄开花谢是树的春美国蓝鳄伟哥官方网站天、树的青春；谁的人生没有过春天般的青春，谁的人生不是从似懂非懂的爱情里得到滋养、让生命丰盈呢?动物以及人类的爱情故事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啊！

　　生命如一条河流，席慕容的诗是这条河上的帆船，她用诗阐释外在世界，我用她的诗在生命之河上扬帆起航——我希望，即使人到中年、老年，让生命如诗，让生命的河流永远奔腾不息。听，席慕容说：

　　我们去看烟火好吗

　　去看那

　　繁花之中再生繁花

　　梦境之上如何再生梦境

　　让我们并肩走过荒凉的河岸仰望夜空

　　生命的狂喜与刺痛

　　就在这此刻

　　宛如烟火